粽叶上的绿色乡愁

       端午将至，超市货架上早已堆满各式粽子。塑料真空包装在灯光下泛着冷光，礼盒上的龙舟图案烫着金边，拆开后却只剩一堆难以降解的包装垃圾。这让我想起儿时在江南外婆家过的端午，那时节，一片粽叶都能在时光里长出故事。

       外婆包粽子从不用化学绳，而是将晒干的棕榈叶撕成细条。浸泡过的箬叶带着山野清气，糯米里拌着自家腌制的蛋黄，裹好后用棕榈条扎紧，最后还要在锅底垫几片老荷叶。蒸煮时，水汽里浮动着草木的芬芳，那香气至今仍萦绕在我的记忆里。如今这种原生态的包法已成稀罕物，取而代之的是尼龙绳捆扎、塑料盒盛装的"速食粽子"，连箬叶都换成了批量生产的仿制材料。

       但总有人在坚持老法子。去年在徽州古村遇见一位守祠老人，他仍用陶罐煮雄黄酒，将菖蒲根编成门帘。他说："老祖宗传下来的端午，本就是要人亲近草木的。"这话让我恍然——洒扫庭除、采药沐浴、龙舟竞渡，这些习俗里藏着多少与自然相处的智慧。当我们用塑料花替代真艾草时，失去的不仅是草木清香，更是对四时节气的敬畏。

       值此端午，愿我们以草木为友，与自然言和。剥开层层粽叶时，别忘了里面还裹着山川湖海的馈赠。端午安康，愿这份安康不仅属于人类，也属于我们共同栖居的绿水青山。